2022-02-14
意外唤醒,高考逆袭斯坦福
这是我们讲述的第2416位真人故事
(相关资料图)
我叫何世豪,95后,来自山东菏泽,目前是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神经外科在读博士、临床医师、烟雾病研究者、美国斯坦福大学访问学者。
看到上面闪光的“头衔”,你是否以为我是个天生学霸?NO! 谁能想到,我是一个妥妥的学渣,成绩排名倒数,高考400多分,起点是省内专科院校。
曾经的我,就像被女娲抛弃在泰山脚下的一颗顽石,冥顽不化。然而, 一件意外的事情“砸醒”了我,终于幡然醒悟,苦苦修炼10年,最终实现传奇般的学渣逆袭。
(北京天坛医院的胸牌让我感到自豪)
1995年2月,我出生在山东省菏泽一个医生之家。爸爸是传染病医院的医生,妈妈是乡村全科大夫。 我家住在医院附近,我是闻着爸爸妈妈身上的酒精味儿长大的。
我从小就是那种活泼好动、贪玩不爱学习的孩子,成绩常常倒数,爸妈为我学习的事儿没少动气,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中学。
一天,班主任老师叫来家长,说:“这孩子可惜了,脑子聪明得很,就是没用到正地方。只要上课不影响别人,想怎么就怎么吧”。于是,教室最后一排成了我的领地。
2013年我硬着头皮走进考场,最后考了400多分。医生家庭出身,让我没有多想就报了山东医学高等专科学校临床医学专业。我带着懵懂,带着冥顽不化的心,稀里糊涂地跨进了大学校门。
(和爸爸妈妈在老家门前合影)
出乎我意料的是,医学知识像磁铁一般吸引着我,让我如醉如痴,而医学环境更是让我如鱼得水,畅快无比。
常言道“门里出身,自会三分”。 从小在父母身上学到的有形与无形的医学知识、医学素养、医学精神,都成为了我的营养储备,早已为我赋能,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得到先天优势,很多地方都能无师自通。
在第一次考试中,全班102个学生, 我获得了第10名的好成绩。这种“咸鱼大翻身”开天辟地从未有过,我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这次考试给我带来了莫大的激励,对学习的兴趣越来越浓厚,业余时间几乎都是抱着医学大部头看书做笔记。
然而,我这种浪子回头对同类意味着“背叛”。那些抱着“60分万岁”、考试等着划重点的同学时不时就会对我冷嘲热讽。
(山东医专毕业留影)
每当我抱着医学书啃的时候,就会有人说“你有病吧?”“你装啥装?”这还不算,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晚上熄灯后,宿舍还经常聚集着一堆人摸黑打游戏、看恐怖电影。
一天深夜,一堆男生又在宿舍看恐怖片,他们嫌我的台灯破坏了氛围,对我冷嘲热讽骂骂咧咧。我忍无可忍回怼了一句,积累已久的矛盾瞬间爆发。他们人多势众,一下子冲过来砸碎了我的台灯,扔掉了我的书本,撕毁了我的笔记。
有人说,能点化一个人的,从来不是道理,而是现实的暴击。这一砸,让我这颗被抛弃的顽石终于被点化醒悟了。
环境的刺激成了一种反向助推力量,我内心有一个誓言:一定要升本!一定要考出去!
(泰安医学院本科毕业留影)
宿舍待不住了,我发现男厕所门口的走廊上有通宵照明灯。古有匡衡凿壁偷光,今有何大神厕所偷光。我一拍大腿,“此地甚好!”
每天晚上熄灯后,我搬着小马扎坐在男厕所门口,把脸盆扣在膝盖上当桌子,几乎每天学习到凌晨4、5点钟。 日久天长,我有了个略带嘲讽意味绰号“何五点”。
功夫不负苦心人,自从第一学期期末取得优秀成绩之后,我的专业成绩就一直稳居全校前三名。除此之外,英语四级第一次就考了522分,超分数线将近100分。要知道当初高中我英语就没有听过课,语法是什么都不懂。
成绩就是底气,我把专升本的想法告诉父母,但可能因为“学渣”人设的钢印打得太深了,他们对我并不抱什么希望。
(在手术室工作中)
父母越是不看好我,我越是想要证明自己,决心爬到医学的泰山顶峰给他们看看。
泰山医学院无疑是山东省的“东岳”,是省内最好的医学院,现在已经更名为山东第一医科大学。
2016年.专升本考生有7、8千人,全国一共收850人左右,泰山学院有100多人。也就是说,成绩要排全省前100名,才有可能升本进入泰山医学院。
专升本只有一次机会,没有二战的可能,这个难度让很多考生望而却步。 但我“何五点”不是浪得虚名,奋斗到披星戴月、最终成绩名列前茅成功上岸!
如愿以偿考上泰山医学院,让父母第一次对我有了新的认识,我也第一次心中有了底气。同时我也知道,这仅仅是登向泰山中天门,距离玉皇顶还要翻过最险峻的十八盘。
(泰山医学院的宿舍)
在泰山医学院临床实习中,我了解到,脑疾病不但占总医疗负担比重很高,而且发病机制很多还不清楚。我还看过一部名为《实习医生格蕾》的美剧,片中男主角也是神经外科医生。
成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是我的梦想,于是我选择神经外科作为考研方向,并决定报考中国神经外科的“泰岳巅峰”——首都医科大学。
然而,很多大学尤其是双一流名校,都不接收第一学历为专科的临床医学学生报名,学历门槛让很多人“望岳兴叹”。但天无绝人之路,首医大招生简章上没有专升本限制。
要知道它的神经外科是亚洲最大、中国第一的专业科室。为了万无一失,我两次打电话确认,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高兴的简直快要蹦起来了。
我把天坛神外的招生简章贴在宿舍桌子后面的墙上,时时刻刻提醒自己—— 泰岳在眼前,莫畏十八盘。
(从首都医科大学硕士毕业留影)
人们常常用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身憔悴”来形容一个人的执著,在备战考研的一年时间里,我何止是衣带渐宽?
我从未睡过一个囫囵觉,白天学习专业课,晚上近乎通宵地钻研英语。由于长时间熬夜透支,导致肝功能异常,清晨干呕厌食,转氨酶超过200,而正常应该在10—40左右。即便这样,我也没想过停下来。
当我把自己要考首医天坛神经外科研究生的想法告诉爸妈时,他们都觉得我是个“疯狂的石头”。
爸爸说:“首医天坛太难了!神经外科风险太大了!腹腔科、骨科、普外科多好,风险小,越老越吃香。”
我知道爸爸之所以把腹腔科排在第一位,是因为他心中有个情结。
这个情结就是我奶奶,她是因为结肠癌去世的。作为儿子和医生,爸爸不能为亲人解除疾苦,内心有一种愧疚,于是他将这种遗憾和未竟的事业寄托在了下一代身上。
(练习显微血管吻合操作)
我虽然可以理解爸爸,但我也很清楚,我有自己的热爱,我不能轻易放弃。
妈妈劝爸爸说:“是你考研还是儿子考研?‘牛不喝水强按头’怎么行?”爸爸最终被妈妈说服。
自从我表示将报考首医天坛之后,周围的质疑就从未停止过。 我知道自己孤独地在泰山十八盘上负重前行,前无先例,但我愿意为理想呕心沥血。
一个舍友看我整天那么用功,心疼地说:“你的英语底子是咱们专业最好的,除了首医天坛随便挑。可是你偏偏选了难度最大的。别报了,看你都脸色都不好了!”
2018年12月23日,在一片质疑声中我走进考场。当听到“请考生入场”这句话后,因为压力太大,我甚至应激反应吐了。
(硕士入学在医院门诊合影)
《岛上书店》里有这么一句话:“每个人生命中,都有最艰难的那一年,将人生变得美好而辽阔。”
皇天不负有心人,我终于考过了!但能不能进入面试还是未知数,我整天心事重重。正在心烦意乱的当口,首医研招办发来的通知,3月26日到北京参加线下面试。一瞬间,我心犹如泰山日出云开雾散。
虽然挺进了首医面试,但是面对全国仅仅录取20人的差额面试,我觉得基本没戏。要知道竞争对手出身名校的大有人在,我们在本科时参加的科研项目完全不是一个等级。
首医不缺医学生,缺的是医学科学家。
我提前一周到北京备考面试,爸爸亲自开车陪我。如果说在此之前是我一个人孤独前行的话,那么这次是爸爸陪我一起攀登十八盘,冲刺南天门。
(硕士获得国家奖学金、北京市优秀毕业生荣誉称号)
3月26日,当听到“请考生抽号候场”的广播后,我又一次应激反应吐了。
面试的综合性非常强,包括笔试、外科操作、英语口语、听力翻译、阅片能力、临场反应、个人目标及科研规划、团队协作能力等等。
在最为关键的导师提问环节,就在轮到我的前一刻,考场突然出现轻微的骚动,面试暂停。我的心悬了起来,不知道接来下会面临什么。几分钟后考官宣布,考生自我介绍由3分钟压缩到1分钟。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。
我知道自己的起点低,必须有特殊的亮点才能弥补不足、吸引考官,因此我把所有能想到的考题都提前做了双语准备,全程都选择用英语自我介绍、回答问题。
(与王嵘教授一起在门诊)
自我介绍的时候,正在低头打分的教授抬头看了看我。英语听力环节,我不仅中文翻译完毕还用英文进行总结。当教授问我有关脑膜瘤问题的时候时,我直接用英文“meningeoma”作答,教授再次看了看我。
面试结果当场揭晓,但过程却十分煎熬,每公布一个录取名额我的心都被敲击一次。“第11位,何世豪!恭喜你被王嵘教授录取!”听到自己的名字,我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。
我走到印有首医天坛LOGO的饮水机前,拿起印有首医天坛LOGO的一次性杯子,痛饮首医天坛的水,我终于成为首医天坛的人了!
此时爸爸还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我。当他第一眼看到我时,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宽容地说:“没事,大不了再来一年。”
我大声告诉他:“我通过了!”爸爸突然明白过来,一下子用力搂住了我的肩膀。
(硕士答辩与王嵘教授和赵元立教授留影)
考研成功了,更大的压力也来了。拿到本科学位证后,我第一时间奔向天坛医院提前实习。 我非常清楚,是首医天坛“英雄不问出处”给了我难得的机会。导师对我的肯定,既是动力也是莫大的压力。
有一次过年我在忙着做研究,通宵后早晨 8 点休息,本来要睡到 10 点钟,由于太困了最后到 11 点才醒,起来后我直接哭了。研一的时候,还由于压力过大造成脱发斑秃。
在学术研究方面,我还是会担心导师对我的出身存在顾虑,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,专升本出身也具有申报课题和在小组科研中做主导的能力。 我想向导师证明,他没有选错人。
(在延安山区义诊,错过了斯坦福面试时间)
为了缩小与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差距,我提前对自己的研究领域进行了学习,并阅读了大量的相关文献,用了将近3个月的时间积累了100多个病例数据,帮助导师完成了相关课题。
作为专业型医学硕士,只要临床规培轮转,通过执业医师考试并且完成毕业论文就可以毕业,但我对自己的要求并不只是顺利毕业这么简单。
在研二的时候,我就已经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了4篇SCI论文,影响因子约有12、3分,远远超过研究生毕业要求。同时还拿到了国家级奖学金,成为神经外科专业最优秀的研究生之一。
在学术道路上,恩师王嵘教授不仅给了我入门的机会,而且影响了我的科研走向。
(在斯坦福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同事在一起)
一天,一位青年拿着北京工业大学的高考录取通知书,来到王嵘主任的门诊登道谢。
原来10年前,他在读小学时经常在大声读书(过度换气)或劳累后出现右侧的肌力下降,有时头晕伴有眼睛黑矇,直到出现一侧偏瘫、偏身感觉障碍以后,家人才重视起来。
当时他休学了1年,四处求医无果,最终找到了王嵘主任。根据他当时的临床表现,结合影像学检查,最终确诊为烟雾病。
烟雾病通俗说就是由于脑血管进行性狭窄或闭塞,代偿产生的新生血管在造影上就像烟雾一样,所以命名为烟雾病。
王嵘主任为患者实施了血运重建手术。术后他进行了积极的康复治疗,还学会了用左手写字,并且顺利考上大学。
(斯坦福Gary K. Steinberg教授团队合影)
这次门诊经历让我开始探索烟雾病的发病机制,寻找烟雾病更好的诊疗方案,现在这已经成了我和我们团队的责任和使命。
为了继续从事烟雾病研究,2021年,我继续留在首都医科大学天坛医院读博。
如果说来到首医神外已经到达泰山南天门,那么我还要攀登泰山玉皇顶。
随着研究的深入,我感觉自己遇到了瓶颈,想要去国外交流。于是申请了哈佛、霍普金斯、梅奥医院、斯坦福4所世界顶级名校。很快,前三所大学都发来了邀请函,但我想跟随斯坦福的Gary K. Steinberg教授研究烟雾病。
当时我正在延安山区义诊,错过了斯坦福大学的面试邀请,等我发现时已经超时。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回邮件说明情况,没想到斯坦福大学的教授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。
我连夜飞回北京,在飞机上还在准备资料。凌晨一点多,我接受了斯坦福Gary K. Steinberg教授的面试并且顺利通过。
(斯坦福实验室工作中)
同一件事情,不同人永远有不同的理解,哪怕是亲爹。
对于出国深造,我爸强烈反对,说我已经发表了七八篇文章,拿了国家奖学金、北京市优秀毕业生,考上博士已经挺好了。再说国外安全问题也令人担忧。
我对爸爸说:“我如果把自己当成一个学生,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,完成毕业的要求就行了;我如果把自己当成一个医生,我全心全意做好分内的事情,好好完成工作就行了。但是,如果我把自己当成医学科学家,真正能去深入研究疾病,为整个患者群体去做一些事情,像我的导师那样,仅仅考上博士就够了吗?”
爸爸说:“你不想当普通学生,不想当普通医生,哪你想干啥?”
我说:“我是下一代神经外科的领袖!”
一路闯关至此,刷学历镀金、完成学业已经不是我的目标,我希望未来能在自己的科研领域内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!
2022年8月,我飞赴斯坦福开始新的学习和工作生涯,每天两点一线地往返于实验室和宿舍,想通过同时开展两个科研项目,把为期两年的访学期压缩到一年。
(在斯坦福学业完成导师给披上绶带)
在斯坦福,我遇到了许许多多热心人的帮助,体验到不一样的文化开阔了眼界, 收获很大。打算今年8月份回国,明年6月完成博士论文毕业。
目前我有很多科研课题需要完成,还有6名首医的师弟和我一起朝着共同的目标奋斗。今年回国取得博士学位后,我会继续深耕神经外科,研究烟雾病,期待着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的巅峰时刻。
我要证明:路不容易走,我能走;别人做不到,我能做到,并且做得更好。
最后我要说的是, 高考不是人生的终点,不能用高考否定人的一生!重要的从来就不是起点,而是那颗永不泯灭向上进取的心、终身学习的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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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口述:何世豪】
【编辑:心大陆】
(*本文章根据当事人口述整理,真实性由口述人负责。“真实人物采访”友情提醒:请自行辨别相关风险,不要盲目跟风做出冲动决定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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